陈永康与我,姓名相仿,他康我锵,同是珠江三角洲人,他顺德我南海,在我们共同生息几十年的广州,我俩因为嗜画也算“薄有名气”一类,故多有人问,你俩是否兄弟?我说,当然是,康哥比我长几岁,所以他是我哥。
当然,我从心底里视他为哥俩,还不仅是长几岁的原因。上世纪的七十年代,我便依稀知道广州花鸟画坛有个陈永康。八十年代初,在刚创办的广州画院,我们哥俩始真正相识,我是带着欣喜握住他把笔的手的。康哥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甜美的,他笑得很真诚很亲和。看得出他决不是一个明知自己画得比你好,而也不会瞧不起你的好人。我的脾气比较差,不喜欢“扮嘢” (做作)和“扮嘢”的人,所以格外乐意走近康哥的和蔼。
康哥和我学画的“艺龄”也很接近,又都从岭南花鸟画上起步。然而,陈永康尽管已经岭南的“没骨写意”花鸟画操练得滚瓜烂熟,但并不以此为自满,而广泛涉猎包容各派诸家的技法精华。在他有如潮涌的花鸟画作品中,不难看到康哥在沿袭岭南画派赵少昂、陈子毅、周志毅等画风的用色用笔方法外,也大量吸收了诸如吴昌硕、唐云、王雪涛、潘天寿、郭味蕖、陈子奋等海派、浙派、京派等艺术表现的养分。从而在康哥的研习、归纳、整理和运用变化中,融汇成了他自己的写意花乌画个人艺术风格。也使他在创作的过程中,无论画什么花乌草虫都得心应手,似非固笔一挥而就。
我以为,陈永康的写意花鸟画能画得如此娴熟,起码是要对他曾经作为学习用的范本临摹,用过人的心力,做过真功夫,否则对笔墨的理解和把握,不可能有一个深度和广度的。再者,陈永康显现对活生生的自然界万物,有过深入的观察和认真的写生,并在将自然形象变成艺术形象的过程中,作过无数次的探索,而支撑陈永康能如此刻苦努力,不懈实践的,最根本的是他对花鸟画艺术的浓烈兴趣,换句话说,是他在学习和从事花鸟画创作,乃至从事花鸟画艺术教学中,能实实在在的获得一种志趣上的满足和身心的快乐。
写意画,从学术的角度说,是一种讲究意象思维和意象表现的艺术形式。用通俗的说法,大概可以说这个“写意”包含两种涵义,一是要写(画)出点画家的心意,要有画意、诗意之类的东西,用以诱引观赏者的艺术联想。一是要画家自己在创作的过程中,一直处在一个“适心写意”的愉悦状态,让作者自己先享用艺术的慰藉和健康的快乐。事实上,一幅作品,如果充分流露着作者的快乐的话,它就能感染观众,产生悦目舒心的艺术效能。
现实生活中,难免有许多苦难和困惑,作为一个画家,其个人本身也难免有许多心中不快的体验,然而,一个胸襟豁达的画家,他完全有权利作出选择放弃个人的小情感小情绪,而抒发对大美的慷慨情怀。徐青藤一生坎坷,而却没有在他成就卓著的花鸟画中留下半滴的苦泪。
康哥的写意花鸟画,使人感到快活,我想,康哥也是个很快活的人,至少在他画画时是这样。
2003.7.18于乌鲁木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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